老學生上學 : 外系修課 (2)

這位系主任, 秦教授, 很忙，雖說一星期上一次”長”課(一次連上三小時)，下課他忙著要去教Kick Boxing，所以要見他得早早一到兩星期前就預約，我一直等到學期末才有一次專門到系主任的辦公室請教的機會。系主任的辦公室內有一整面牆的整齊排列的專業書籍外，另一面牆上有一張他在葡萄牙的國際學術大會展的海報。海報上是以他所製作的統計電腦軟体為主題。他用一般用來打包專用的土黃色磟布把這張美麗的海報歪斜貼在另一面空牆上。土黃色磟布在白色漆牆上有非常醒目的醜化效果。辦公室內沒有辦公桌，系主任在靠牆壁的一圈矮櫃上用他的小手提電腦辦公。兩把椅子，一人一把，面對牆壁和牆上那張歪斜的海報，低頭看著他的小電腦，在他的電話會談、與其他教授順便來訪中，他也解答我的問題。

我在這次難得的機會內弄清楚一個上課聽不懂的觀念，而且試探他成為我博士論文團的可能性，兩件事都有正面的回復。當博士論文團之一是有可能性，但是要看他的時間行程安排。他的時間表超級的擠，而且他經常出國開學術會議演講、或到當地大學研究教學，一去從一個月到一學期都有。他問清楚我的預定畢業時間，想了一下回答，大概沒問題。只是大概也很好，至少有一個可能性的外系博士論文團教授了，確定的人選到時侯再說。

在上這門課時認識了另一個老學生:麥可。麥可原是石油工程師，因為能源危機，公司裁員後回校修課準備事業第二春，念個博士找教職。當教授是麥可二十多年前的願望，但因為要養家，碩士讀完就上班去了，現在因為裁員，危機成了他的轉機。因為當年成績優秀，收到Pink slip(裁員通知單)後，他給他當年的指導教授打了通電話，結果馬上入取博士班，並有教書獎學金 (Teaching Assistantship)，副代有健保加學費全免。

麥可只是來旁聽，但很認真，每週指定功課全做足。麥可跟我一樣喜歡坐第一排，我有不會的問題，上課他幫忙回答，我下課請教他。麥可因拿教書獎學金，系上讓他與另外兩個博士生共用一個辦公室，所以我就上他的系辦公室請教。麥可把功課、筆記全部整理分列收錄在他的電腦內。他順便教我一個更方便的研究資料找法: Google Scholar。先在Google Scholar上用主題 (Key word)查，找到文章名後，再上學校的圖書館學術資料庫下戴文章上。用兩道手續因為當年的Google Scholar只是Beta版，現在己是正式的版本，資料的找尋下戴更方便了。

石油工程師麥可因為讀書优秀，教課努力與做人態度成熟，在博士班最後一年就與他的指導教授一同教碩士班的課，一學期後就獨挑大樑。一畢業，系上給他一個客坐教授(visiting professor)的位置，這圓了麥可的教授夢。麥可對每個人的態度客氣、又有禮貌，他跟我說世界很小，而且石油界更小，對別人尊重就是自重，而旦他應証了人與人的距離不過六個人(six degree separation)。

休士頓的石油工程界真的很小，而且同時期被裁員的石油工程師也不少。我在數學系旁聽數學統計時認識了另一個石油工程師 : 馬克。馬克十多年前，放棄只差三門課就可以畢業的機械碩士學位，入行优薪的石油工程界，公司裁員後回校補修碩士學位。馬克原本以為要全部重修，結果上了兩門補修課後變成博士生，已修學分全部承認。

馬克的奇遇記，只因為在上課前與我聊了一下，我給了他一個主意。我跟馬克建議去向系上申請Degree Petition。馬克記了這個字，下了課去系上祕書問了一下，字用對了，祕書給他一張紙叫他填。馬克填表，又加上已補修的兩門課都是Ａ，系上一週內承認他全部已修學分，並把他的學藉改成博士生，並通知他暑假考博士考。馬克又驚又喜把好消息告訴我，我也替他大大高興一番。可是博士考是個麻煩，他還有些課還沒修，他很擔心。我問他考試的方式，他說有兩種，一是在某日到系上教室內關書考，二是系上教授團出一個大題，在家開書考，一週後交卷。我直覺的告訴他大概是在家開書考，而且有圖書館，應該是考處理方法與思序，結果我猜中考題方式。馬克在秋天開學己成了準博士，又修了一年博士課後就寫論文了。聽說馬克得了博士後又回到再度火紅的石油工程界。

我介紹馬克與麥可認識，大家一同吃Brown Bag Lunch (自帶午餐)，聊天時提到一些石油工程界的人，其中有一個人是兩人都認識的工程博士。這位同時期被裁員的工程博士，剛好在系上擔任客座教授。有博士的被裁員後可以到大學內打臨時教授工，沒有博士的被裁員後回學校補博士學位。所以學校的作用之一就是給希望。這兩位字寫的端正整齊，有禮貌的石油工程師都在事業的低潮重回校園，修得更高的學位，並給他們自已的事業再出發做了更好的準備。

老學生上學 : 外系修課 (1)

第一學期結束後，剛好是聖誕和新年。大約十天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的假期，而旦屋內只剩我一個人，就利用這幾天看了一堆”沒營養”的電視節目、錄影帶、小說，而且天天不斷的”冬令進補”，心想開學後日子就不能如此胡亂過，所以在這個假期中就特別的混。

第二學期起，只要每期上兩門到三門課，也就是6到9學分，拿足9學分就是全職(full-time)博士生，為了要三年畢業，加上學費年年漲，我每學期都上滿9學分，希望少繳一些學費，因為多付學費，唸久一點也沒不可能增加畢業証書的價值，相反的會引起未來的顧主懷疑那張文憑的得到是基於教授的同情票而勉強過關，而事實上也有些人是這樣得到博士的。因此除非有特殊情況，一般己有碩士學位的博士生，大都在五年內畢業。

如有心要入學術界，一定要注意修課時間的控制。一般的科系都規定博士生必須在八年內完成學業。所以有”好學不倦”精神的未來學者，想多修各式課程的心要先放下，以畢業所需要的課程優先處理。這是我工作校區的Dr. Lee特別在我剛入學博士班後送給我的忠告，以免我在美麗的象牙塔內誤入”嶇徙”而成為”資深” 博士生。Dr. Lee又特別告訴我，讀書時一定要先明瞭基本原理，因為變化題再花俏也是從基本原理演釋而來。分析能力強的人，一定是先把基本原理讀的透徹後而有舉一反三的本領。這是我當研究生 (Graduate student)，第二次聽到好心人對我提醒基本原理的重要性。所以後來我不管上什麼課，只要看不懂，我一定會去看同科目的大學部課本。大學部是基本原理，研究所是花俏的變化題。

系上並不是每學期都有開我畢業所需要的課(degree plan)，好在系上規定博士生必需到外系上兩門課，所以如果系上沒開課時，外系有合適的課也是上上選。此外，博士論文團(Dissertation Committee)的四位教授，其中一定要有一位外系的教授參與，所以去外系上課也是個挑論文團中外系教授的好機會。

因為第一學期受到英文寫作的”鎮漢”教育，我希望新學期的課不要有太多寫作，我上網找了几門應用數理計量相關的課，有幾門在商學院，另幾門在心理系和經濟系，全部列好向指導教授提出，他全部同意，我系上所屬的教育學院也核淮通過，我挑了一門沒有時間衝突的商學院統計課。結果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這門課是又讀、又寫、又要算。

授課的秦教授是個加州長大的ABC，談吐風趣，上課的教材除了兩本指定的教科書外還有許多他己發表的學術論作，又加上他每堂上課的電腦講義(Power Point Note)，要讀的東西一堆。因為他是這門課的專家又是系主任，教室內也是滿滿的一群人，這些人有他系上的同事 (來拍系主任馬屁?)，他系上來旁聽的博士生(來找靈感？), 正式註冊的學生 (需要畢業學分?如我之輩)，有時還有不小心進錯教室的胡塗生。教室是在商用計量系的會議室兼圖書館再兼電腦室，室內又加上一大群人，實在擁擠，晚到就得坐到遠離黑板的一堆過期期刊旁或在老式大頭電腦銀幕後。舊期刊有書香，聞多也不會提高IQ，而老式大頭電腦銀幕有幅射，照多會得腦癌。為了專心聽講，遠離書香和預防腦癌，我都早一點到教窒坐在老師斜前方第一排位置。可是當課內問題沒人回題時，我因為坐的太近，就成了教授點名作答的第一人選。在這教室內不管坐哪，都有一點遣憾。